稚齡

啊！圍觀者尖叫聲甫畢，
只見三年級的他，矯健的身影，
從八階高的樓梯一躍而下，近兩米的高度，抛物線的延伸距離，
著地時雖不如大雁之輕快優雅，
可是下巴一抬、眼角一斜，
那副睥睨的神情，
竟也贏得一旁圍觀同學熱烈的掌聲。

因為群眾情緒高昂，
進而有人想要向他挑戰，
此時上課鐘聲正好響起，
現場傳來一陣嘆息聲，
接著各自轉頭走回教室，
留下站在樓梯轉角處看得目瞪口呆的老師。

驚魂甫定的老師忍不住衝向前，開口叫住他：
「同學，知不知道這個高度跳下去，
如果鞋子的保護性不好的話，
腳可是會受傷的？
還有，樓梯有弧度，
萬一沒測準，是會絆到的。」

沒想到他一點也沒有”虛心受教”的意思，
逕自指著旁邊的同學，大聲的回我：「他也有啊！」
「我當場看到你往下跳，而且現在是在跟你討論，
這和”他”什麼關係？」
「他也有啊！妳為什麼不”罵”他？」
「我才懶得罵你們咧！跟我回去找你們老師吧！」

校園是公共場所，孩子先是不顧安全，做危險的動作，
接著又把老師的指正扭曲成”責罵”．．．
等等，這種態度好生熟悉，
這不就是台上那些不務正業，整天高來高去的大官，
每當被”抓包”時的標準台詞：「他也有，為什麼就沒事？」
這句話有時更可能被扭曲成：
他可以，為什麼我就不可以？
以前可以，為什麼現在不可以？．．．．
言下之意，彷彿把別人拉進來，自己就可以豁免，
碰到這種不講理的態度，
直覺得所有用在教育、道德、法律、規範上的努力都白費了。

想起闖紅燈的那個冷笑話：
警察：你沒有看到紅燈了嗎？
違規的人：有啊！
警察：那你還敢闖。
違規的人：我沒有看到你啊！